清早的廟灘子橋上,有一群或蹲或站,抽著旱煙,打著撲克的裝修工人,他們是站在寒風中為自己謀生的人,也是一群盡管有“矛盾”卻抱團很緊的人。
“師傅,你找工人嗎?找我吧,我活兒干得好。”“哎,師傅,你把我也顧上吧,我干的時間長了,裝修上沒我不會的。”“來來來,你們讓一下,這師傅一看就是上檔次的人,這活兒你們接不了,還得我來……”在這里,每當有顧客上門的時候,他們都會一窩蜂似地撲上去。當然在這個時候你會發現,他們對待顧客時就像勤勞的蜜蜂對待花朵一樣,但他們對待一起上前搶活的工友卻像是饑餓的狼,決不允許其他人搶自己的生意。
裝修工老王告訴記者:“做我們這行的,大家都是自己干,所以誰接到活兒,就意味著有飯吃。誰沒接到活,那可能就會餓肚子。為了一單生意別說爭搶了,連打架都是常有的事。”
老王給記者講了一個關于搶生意的故事。2012年年初,工友們都從老家來到蘭州,來到了謀生的廟灘子橋上。剛剛過完年,工友們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誰都想在年初盡快地掙更多的錢。好不容易有個顧客上門了,老王想著有活干就好,故意報低了價格,工友老丁一聽急了,也開始壓價,弄得兩個人你壓我,我壓你,最后誰也沒接上這單生意。顧客走后,老王和老丁因為壓價拉客大吵起來,吵著吵著就動了手,結果以“兩敗俱傷”收了場。
“老王,過來玩一會兒,哎呀,你來嘛,昨天贏了錢,今天就不玩了,你這人不地道啊。”“你們昨天晚上偷偷的干活去了,我贏的那幾個毛毛,還不夠交電費的嘞。”“哎呀,沒發現你是個小心眼呀,行行行,今天有活了,我們都不跟你搶,行了吧?”“這還差不多,來,玩兩把,今天把你們全輸干凈了……”
老王和老丁是這個廟灘子橋上裝修工人們里面說話比較有帶頭作用的,盡管兩人曾經吵過嘴,打過架,但是過不了兩天,大家就將這些事拋諸腦后,只有靠彼此打牌娛樂才能消磨漫長的時間,不僅如此,這群裝修工人們的團結更表現在一致對外上。
老王告訴記者:“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最遠的也就是邊上村里的,我們常年在廟灘子橋上挨著凍接活,為啥呀?為的就是有人需要我們的時候知道能在這兒找到我們,所以廟灘子橋就是我們吃飯的地方,外鄉的想霸占我們的地盤,那是絕對不行的。”
老王和老丁一伙的裝修工人,在廟灘子橋上接生意已經很多年了,廟灘子橋仿佛是這群人的天然招牌,盡管廟灘子橋上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沒有生火取暖的設備,但卻是他們謀生最重要的一個條件,老王說:“要是哪天這橋沒有了,我們可能都得回老家了,但無論怎樣,我們這幾個人呀,窮也窮在一起,富也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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